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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散人王一丁:凤吹桃千树 声随彩霞来——散人与乐

2020-08-27 来源:中国时代艺术网 责任编辑:编辑部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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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乐者,乐器也,盖五声八乐之总称也。非快乐之谓也。再说,没有乐器,哪来快乐?

 

关于乐器,散人印象最深的当属唐代朗士元的诗《听邻家吹笙》:凤吹声如隔彩霞,不知墙外是谁家。重门深锁无寻处,疑有碧桃千树花。

 

湘西散人王一丁:凤吹桃千树 声随彩霞来——散人与乐

 

散人与乐器结缘,殆自九岁始。

 

那时全民倡导勤工俭学。会同县长寨中学小学部小四班的班主任、教体育课的杨玉璋老师是坪么人,有一天,他异想天开地给班上弄来了二十几只小山羊。同学们两人一组,每组负责放牧一天。闲极无聊,我与小伙伴遂准备各砍一根小竹子自制乐器。而乐器中构造最简单者非笛子莫属。于是,我们瞅准那最老的小竹子根部截取约60公分长,拿回家中在哥哥姐姐的协助指导下把一根粗铁丝在火塘的炉子里烧得通红,复根据目测于竹身上逐个烫将过去,为确保音准,务必烫圆烫穿再以细砂纸认真打磨干净。多次失败后,可侥幸获得一管基本接近演奏要求的普通竹笛。而失败的次数越多,音准亦渐趋理想。

 

那时年纪小,人不算太笨,一管笛子在握,左吹右吹,蛮吹巧吹,很快上手。不像有的小伙伴,吹起笛子拉起二胡来有时难免被邻居叔叔婶婶讥之酷似杀猪,不忍卒听,避之若浼。也就是在那一年,为迎接县里文艺调演,父亲挑灯夜战写了一部音乐舞蹈剧,该剧叫什么名字现在全忘了:时长足有半小时,剧中有邮递员送信、师生釆杉种、森林救火等场景……逾四十年后,我根据记忆用竹笛吹了一小段,总时长不足八分钟,好朋友、二胡大师欧阳富宝先生的公子铭桥贤侄碰巧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民乐系二胡专业,我请他帮忙记谱,并把它打印了出来;为便于保存,我为这首曲子取了个名字:《1973年的巫水河畔》。我知道,这是父亲的心血,每一个飘飞的音符都源自父亲那颗高贵的心灵。我有责任也有义务把这颗生命的火种传递给王家的子子孙孙。父亲是有着超常音乐天赋的人。无论什么乐器,中国的、外国的,他一上手就会。

 

却说当年学校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招人,在全校各年级学生中选拔,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乃侥幸成为文宣队乐队成员之一。参加文宣队可有效减少劳动强度,往各大队巡回演出时还能得到广大贫下中农的热情款待,吃上几顿饱饭。那年头我们学校通常每周4天劳动、两天上课,且每天的劳动还有任务和指标;不完成任务不让回家是小事,还会备受小伙伴歧视。是故稍有文艺细胞的同学都腆着脸争相申请加入文宣队。乐队里一同吹笛的尚有伍东洪、石当全两位高年级同学,我觉得他俩吹得都比我好。尤其是独奏曲中模仿战马嘶鸣的花舌技巧,我几乎花了一周时间才勉强学会。懂俄语的父亲笑了,说:这有何难?俄语中随便一个单词的标准发音均需用到这一技巧。真可谓“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遍吹行路难”哪!

 

湘西散人王一丁:凤吹桃千树 声随彩霞来——散人与乐

 

我的第一盒4支装套笛是大哥平凡节衣缩食掏钱从洪江街上买给我的。面对痴迷音乐的弟弟,在机床厂当学徒的二哥又凡不甘示弱,虽然当时月薪才十八块,也在一次我过生日的时候变戏法一般从工衣口袋里摸出一把事先买好的重音口琴送给我。两个哥哥的鼓励和支持,直接促成了我向音乐方面发展。

 

父亲说,热爱音乐的人是快乐的、有福的。有音乐相伴,我们的生活一定丰富多彩,而不致单调寂寞。遇上什么烦心的事儿,音乐可以将其淡化、消解、驱除;遇到有什么令自己开心的事儿,音乐可以将其放大、强化、固化。

 

在长寨中学,父亲教语文和音乐。因此家中除了脚踏风琴,还有小号。小号仅设置3个有效按键,旋律的演绎全赖3个按键的不同排列组合,我感到难度较大,心系竹笛,早早即知难而退;脚踏风琴么,易弹易学,脑袋还可以跟着曲子的韵律节奏一仰一俯,旁人看上去十分抒情、享受的样子。不久,我即能边弹边唱《我的祖国》。这首曲子虽简单,而旋律和歌词分属大脑不同的指挥系统,玩过音乐的人均有体会,许多人唱着唱着就跑偏了:不是双手不听使唤、旋律乱套,便是忘了歌词。但时间一长,熟能生巧,我竟能轻松应付。“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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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我12岁。进入秋天,中国有大人物去世,老百姓个个嚎啕大哭,如丧考妣;少不更事的我不明究竟,但闻神州处处哀乐阵阵、江河垂泪,全国人民仿佛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我默然而观,谁知,第二天,太阳照样从东方升起……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触到哀乐。只觉得排排声浪强悍袭来,惨雾愁云、痛彻心肺!

 

1978年,我初中毕业;是父亲的及时干预,让我放弃了前往湖南省艺术学校上学。否则,或许人间从此便少了一个咬文嚼字的零余者,多了一个抚笛悲秋的音乐人。有人说,如果当初我去了湖南省艺校报到,便极有可能成为后来以一首《走进新时代》红遍大江南北的湘籍歌唱家张也的大师兄。“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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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9月,坐火车前往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报到的时候,不多的行李中我仍不忘带上一支色泽斑驳的竹笛。大学四年,我一直是校乐队的骨干队员。几乎学校的每一场演出我都不曾落下。虽然功课紧,学习任务重,但我对音乐的热爱从未影响过我的专业学习。相反,由于粗谙音律,形象思维较强,貌似我的每一门课程都不比别人差。也因为音乐可以拉近人的心灵,我原本内向的性格慢慢变得开朗,我的朋友也随之遍布各系各年级……多年以后,当我开通新浪博客的时候,“笛声云鹤帆影”自然而然成为我博客名的首选。

 

父亲说,热爱音乐的人是有爱的。就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我报名参加海关的结对助学,几年间我每一次前往东源,父亲都叮嘱我带上笛子,到学校后找机会多点让孩子们摸摸看看,让他们聆听来自上天的开示。

 

其实,除了笛子,在父亲及同学的影响下,早期我还专门找老师学习过二胡和小提琴。我们家珍藏的小提琴,则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四舅在战场上缴获自美国大兵,回国后辗转送给多才多艺的父亲的。

 

“绰绰下云烟,微收皓腕鲜。夜风生碧柱,春水咽红弦。翠佩轻犹触,莺枝涩未迁。芳音何更妙,清月共婵娟”:喜欢音乐的人士多富于通感。而这,则是唐代另一位诗人张祜诗中的意境了。

 

现在,我随身携带的挎包里任何时候都放着一把十年前旅行时购自贵州西江千户苗寨的小巧精致的青花陶笛;而我的座驾“大鲨”尾箱中,也全天候静卧着整套中国制笛名家董雪华先生亲手制作的精品竹笛:那是好朋友欧阳富宝老师所送。除此外,另一辆车的车尾箱更有巴乌、葫芦丝、印第安笛……

 

湘西散人王一丁:凤吹桃千树 声随彩霞来——散人与乐

从左至右:作者、父亲王举信、二哥王又凡教授

 

因为热爱音乐,数十年来,我相继结识了许多良师益友。有老家的,也有本省的、外省的。有赫赫名家,也有无名小辈。其中包括谭育良、杨贤、马俊、徐莉、王瑛、康夫、费平凡、刘汉超、王可逊、倪志平、周懿、聂艳、游东强、陈赣州、王佑贵、方满琴、陈元贵、李应友、薛琬月、李辉桓、舒玉、孟勇、张天甫、方锦龙……等等,等等。如果有缘,同居一城的朋友有时还会忙里偷闲,相聚一起切磋技艺、参悟人生;聆听天籁,携手前行。

湘西散人王一丁:凤吹桃千树 声随彩霞来——散人与乐

欢聚时光(左起:陈元贵、蔡青青、王一丁)

 

父亲说,热爱音乐的人其灵魂都是无比美丽高贵的。因为耳畔、心中都装着音乐,他们懂得慎独,懂得自持,“不以恶小而为之”。

 

“二十四桥明月夜 ,玉人何处教吹箫”?灯光、音响都准备好了吗?OK,咱们开始吧!

 

庚子年小满翌日,于中国作家第一村·百瑞轩。

 王一丁简介 

 

王一丁,男,湖南洪江古商城出生,祖籍古龙标(今洪江市)。1988年进入广东东莞。当代知名赋人和文学活动家,东莞原创文学重要代表作家之一(据2017年第5期《中国文艺家》对“文艺莞军”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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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公开出版作品多部。另有电视剧《白色追踪》在央视及全国各省电视台多次播出。近年主攻骈体文创作。计有三十余篇在网络线下广为流传,影响较大,被各门户网站大量转载。多篇赋文系受各地特邀特约创作,并被景点刻石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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