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明
法名:更桑卓玛
国内第一位唐卡女画家,其父谢永发为著名书画家,幼承庭训,酷爱文学艺术。其美术作品屡次在国内外各类大赛上获奖。
终日在“车辚辚、马萧萧”式的氛围里穿梭奔波、辛苦辗转,心便有一种被尘嚣笼罩的感觉。身伏画布前,手起笔落,宁神静心画一幅像,画它的眉,画它的眼,画自己的心。看谢宝明画的唐卡,内心会油然升起一丝安宁和崇敬,佛像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神韵,让人心生明悟。谢宝明说:“画唐卡对我来说其实就是修行。”
唐卡是藏语音译,意为卷轴佛像,是藏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题材内容涉及藏族的历史、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等领域,堪称藏民族的百科全书。唐卡的颜料全部采用天然原料,例如金、银、珍珠、玛瑙、珊瑚、松石、孔雀石、朱砂等珍贵的矿物宝石和藏红花、大黄、蓝靛等植物颜料。这些天然颜料保证了所绘制的唐卡色泽鲜艳、璀璨夺目。一幅好的唐卡,虽经几百年的岁月,颜色仍然亮丽如初。而谢宝明,正是国内第一位女唐卡画家。
谢宝明出身书香之家,她的父亲谢永发(松君)是著名书画家。自幼受家庭熏陶,酷爱文学、艺术,从中央工艺美院毕业后一直从事绘画工作,1998年皈依后开始一门深入专心绘制工笔佛像。
2003年初秋,谢宝明和丈夫一行登五台朝圣,拜完五方文殊从黛螺顶后山信步而下,意外地发现了一处当时还很幽僻的寺院——金界寺。看到“五台山佛教书画院”的匾牌,一行人便进到画室参观,迎面一位年轻俊秀的喇嘛正带着数位徒弟绘制唐卡,他就是更登克智——她后来的师父。第一次看到唐卡,那么漂亮,金碧辉煌,谢宝明顿时就被深深地震撼和吸引了,心底有某种东西被轰地惊醒了,似乎这种艺术就是她长久以来一直在追寻的。她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激动,不由地当下就给师父跪拜顶礼,向他表达了自己想学画唐卡的愿望。师父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未置可否。她当时以为是师父怕她不诚心,学不好。后来才明白,在藏区,画唐卡是神圣的工作,对画师有着严格的要求。她再三恳求还是不行,心里万般遗憾。
可能谢宝明和唐卡是真的有缘吧,冬天的一次画展上,她竟意外地又一次遇到了克智师父,这一次,她诚恳地将师父带到自己画的一幅观音菩萨前,再三恳请师父收她为徒。克智有些犹豫,告诉她,他们准备回藏区了,第二年也许会再来,如果她真想学,到时再来找他。
翌年三月,她和父亲在北京举办了一次联名画展,返程途中突然收到了克智发来的一条短信,说他们已经回到五台山,如果想学现在可以来。她喜出望外,当即什么都不顾了,一到家放下手中的工作,直接上了五台山。
那时,她租住在老乡简陋的家里,每天早晨8点到寺里学画画,晚上10点回去睡觉。“当时我几乎把所有的社会角色都忘了,忘了自己是一个妻子、母亲、孩子,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一心学画。”回忆起来,每天清晨山中金色的阳光、清新的空气令那一段日子至今充满了喜悦的味道。
师父让她先画线描稿,一遍遍画,不厌其烦,尽管后来她觉得自己已经画得很好了,师傅还是摇头不满意。后来数年间,她才逐渐悟到,唐卡不仅是一种“工巧明”(藏传佛教中对绘画等技艺的统称),更渗透了一种对藏传佛教的认识和理解,那种灵魂的东西才是唐卡最感人的部分。
她开始认真地学习佛法,试图把自己对佛法的理解融入到唐卡的绘画中去。这样过了几个月,师父们渐渐认可了她的稿子,甚至偶尔可以得到一两句的夸奖,至此才开始允许她在画布上从最不起眼的地方上颜色。要知道,藏区学画唐卡的孩子们往往在学了五六年后才可以动颜色。
这样一步步走过来,谢宝明说她现在觉得非常幸福,真正有一种心灵上的安宁。“一个人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心安置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她说:作画亦是修行。
谢宝明说:“一开始我学唐卡只是单纯的被它的艺术形式吸引,觉得精致漂亮,越往后越体会到这种艺术的博大精深,佛教思想的超然智慧。十年了,世界逐渐展现出真相,心灵逐渐安稳澄明,到今天,画唐卡早已经成为了我的生活内容、修行方式。”
谢宝明说,初学唐卡时她已年近30岁,本以为凭着多年的经验和绘画功底上手会很容易,谁知学起来却困难重重。许多回她觉得自己已经画得很好了,可师父一看就皱起眉头,大声训斥。谢宝明很委屈,一次忍不住和师父辩驳,谁知差点被师父轰出去。照师父的话来说,这样的徒弟根本就没有资格学习唐卡。
原来,传统上唐卡画师绝大多数来自寺庙师徒传授或家族中世代相传,同时还要经过喇嘛(藏传佛教中对金刚上师的尊称)无数次的灌顶、加持,以此来保持画家的清净如法。而对师父的信心和无条件的服从正是克服傲慢,调柔内心最善巧的方式,是建立这一切的基础。宗教和民族上的差异,曾让她很难融入到唐卡的精神中,也曾令她吃尽苦头。为了获得绘制唐卡的“通行证”,她曾远赴印度、尼泊尔等地朝圣学习佛法。
谢宝明说:“很多人看唐卡是把它当一幅画来看,也有爱好者对它进行单纯的模仿。其实唐卡画的更是一种精神,一种对人生的领悟,一种对信仰的虔诚,只有画者达到这样的境界,才能画出好的唐卡。如果一个唐卡画师本身修养不够,心灵不够清净,那么他画出来的佛像也是不如法、不庄严、不纯净的。只有具备了这些条件你才有资格画唐卡,而要达到这些条件,难度是非常大的。”
心灵日臻完善的同时,技艺上的要求也日益提高。谢宝明说:“唐卡并不是你照着画,或者说临摹就可以画好的,你必须经过长期艰苦不懈地练习。藏地有很多画唐卡的孩子,花费数年甚至十几年,为的只是能精确的把握比例。比例控制好了,再花数年学习上色。等掌握了上色技巧后再逐步学习晕染,染得好了才能学习画金线、勾线条,最后才是开脸、做眼睛(画家的说法),开脸前,画家的观想和周围环境的清洁、甚至日期的选定都有严格的要求。它不像咱们平时学习画画,同时几个步骤可以一块儿学,唐卡传统上必须一步一步来,一项一项的学,学好了一项才能开始另一项,先后顺序有着明确严格地划分,就像在爬一座无比的高山,你可以知道自己的进步,却永远不知道山顶在哪里。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原本毛躁的内心逐渐安定,烦恼逐渐平息,喜乐也日益升起!”
于是,画唐卡变成了谢宝明一种自我修行的方式。她坦言自己曾像一杯盛满水的杯子,艰难地将过去的“水”倒干净,才能灌进新的“水”。她摒弃自己学到过的一切,无论做人原则还是绘画技巧,像一个新生儿一样从头学起,虽然期间有过困惑,有过委屈,有过不甘,但从没有过放弃。现在的谢宝明,用她自己的话讲,“只是有了一点点小名气而已”,但她说自己还是学生,她说:“唐卡是极度的精致,这种精致不仅是绘画技巧上的,更是画者自身内心品质上的不断提升,我要做的就是画着我的唐卡,继续我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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