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的朴素之道——兼论杨素群的水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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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地的朴素之道——兼论杨素群的水墨性

2019-01-03 来源：中国时尚新闻网责任编辑：admin 点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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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素群，1966年生于河北邢台。1994年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美术系，1998年结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助教班。河北省美协理事，河北画院版画院研究员，河北工业版画研究院副院长，邢台市美协副主席兼秘书长，邢台版画院院长，邢台市第十三届政协委员。

　　黄土地的朴素之道

　　——兼论杨素群的水墨性

　　文/贺疆

　　“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 《庄子·天道》的话，恰可注脚杨素群的黄土地系列水墨，抑或说形容杨素群本人是太过贴切的。

　　杨素群的黄土地，以天性具有的朴素，一出手就呈现了土地的本质和民族的土性。有着松弛自然而内蕴厚积的力量，语言质朴而不事雕琢，如同白话却带着撼人的魅力。一份流转画面内外的情感，来自土地，扎根于土地，真挚朴实，蕴含这不可追的亘古情怀。杨素群如同那耕作在黄土地上的种地人，不会咬文嚼字拽词，却从绵长深沉的土地，生发出了恒久动人的艺术。

　　那些或浓或淡的墨与色，象征意味极强地营造出一个意向图式，改变了笔墨的惯性和思维的理性，多维的笔触错综出水墨的意境和笔墨语言。亦逸亦拙或亦近亦远或亦幻亦真的画面形态，演绎着他的朴素的人文观和天命观。他对土地的无限贴近，是他无意识的持介方式，笔墨的灵动和思想的变奏，剥离了具象与抽象，超越了笔墨的归属性和言说性。从而无形中让作品的品味推升到一个高度，恍若信天游在塬上的自由行走。

　　黄土地，其实很难画。难在难以准确地表达出黄土地的气质，也就是黄土地的土性。那种土性，有坚、暄、润、透四种特征。具体讲，一是坚实性，也就是直立性。一孔窑洞可以长年居住而直立不塌。二是暄性，黄土地的土蓬松松软，一脚踏上去暄腾腾的感觉，让你的身心迅速放松下来。看着黄土地爆了一身土，但是一弹就落，一点儿都不脏。三是润性。有雨时，黄土地的空气是润润的潮潮的，但渗水性很强，泥土不粘脚。四是透气性，冬暖夏凉的窑洞，天然的恒温库。

　　因此，很多人到了黄土高原会失语，面对一望无际起伏奔涌的沟沟峁峁，往往无从下笔，那种雄浑和莽苍是难以驾驭的，在笔墨语言上大多抓不住那种赤裸裸直陈和朴素。自黄土地入画以来，画出黄土魂的近代黄胄算一个。他在技法上找到了表现方法，借鉴传统技法的披麻皴，但有自己的创新和改进，朱砂赭石勾勒，然后用泼墨一点点破，把黄土地的肌理淋漓再现。

　　所以，一眼邂逅杨素群的《黄土地》作品，是惊喜的，黄土地的土性在这批作品里形神兼备。自然而放松的笔墨性，润泽而力量的精神性，传统的元素与现代的意识，使其画面语言自身的魅力，内敛沉稳而又张力十足。而杨素群本人天性里具有的朴素与执着，恰恰与黄土地的气质互文互证。他画的与其说是黄土地，不如说是内心对生命空间的一种观照。于此意义上，杨素群笔下的黄土地，是他的内心世界，是现实视域与心灵空间重合时，那种源自生命之本的温暖与感动，自然而然地倾诉在笔端，这就是杨素群的水墨独到之处。

　　在水墨被消解被解构的当下语境中，水墨需要找到本土的文化支点，而孕育华夏文明的黄土地，无疑成为迷途奔突的水墨的落脚点和出发点。黄土地的哲学如是观，是华夏文化的核心和内涵，而作为文化生态映像之一的水墨，从来不是可消费的资源或可利用的符号，回到黄土地，就寻到了重新生发的源头、哲性的本体，以及社会生活发展的逻辑、哲学意味和美学取向。明白了黄土地，就明白了水墨的底蕴和力量;抓住了民族的土性，也就有了根植本土的方向。

　　读画如读人，笔墨的性情昭示着画者的气质、信念和胸襟。杨素群性格里的一份真朴，璞玉一般，虽历经岁月而依然故我。这种真朴，使得艺术具有了不同寻常的视角。表现在笔墨语言上，是苍山静默云烟弥漫，墨色淋漓处酣畅快意，枯笔瘦硬时粗粝沧桑，而一份童真朴拙化掉了岁月的苍劲和老辣，看似不讲究的章法，随性的布局，却窥得深邃的冲淡、平静的力量。当真是天真烂漫是我师，此言不虚。

　　天性里的，终究是后天学不来的。道不远人，与其苦苦寻觅，不如守住内心的安宁，这就是杨素群的朴素之道。每每看杨素群的《黄土地》，总是想起那首禅诗——

　　终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遍岭头云。

　　归来偶把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2017-11-2 于上林别苑

　　作品欣赏